問候使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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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候使臣
酉時三刻一到，各國使臣就在禮官的頌唱中進殿。
殿內眾人都是見多識廣的，陳國京城內也有不少各國各域的人在這做買賣，但還是很少見到他國皇族和重臣，這時都在側目望著。
謝雲昭早就知道各國使臣的名單，她心中惦念著別的事，只是接著呷茶的功夫用餘光微微一瞄，將各國使臣的位置都看了個準確。
對面坐著的丞相、侍郎等人。
今日前來的共有六國使臣，六個國家雖然聽起來不多，但是帶著各自的仆從，也占了長樂宮三分之一的地方。
使臣入座後，隨著禮官的唱禮，陛下就入場了。
“參見陛下。”
“免禮。”
蕭翊和也不多話，讓人免禮後就直入主題開始逐一問候各國使臣。
他問候的詞都是禮官在他的授意下寫好的，又隨著他的心意自己略微改動過，現在也不過是走個過程。
其他人自然是洗耳恭聽，謝雲昭也是正襟危坐，隨著蕭翊和一一問話，她目光在他們身上流轉。
“錦國的吉雅王女……朕聽聞王女親自帶兵上陣，有名將風範、威武不凡，為錦國百姓榜樣，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……朕與王女共飲。”
蕭翊和舉杯，吉雅王女起身謝過。
長樂宮現在的人多是朝臣，自然知道錦國現在是陳國的盟國，起因就是今年年初陳國與戎國的交戰。
眾人也聽出，蕭翊和在這樣的朝會上誇讚吉雅王女領軍有方威武不凡，擺明了有對於戎國不滿的暗示。
目光逐漸由吉雅王女轉移到戎國使臣身上去。
謝雲昭的目光也跟著轉移過去，但代表戎國出使的使臣並不是戎國當朝的王爺。
這也正常，畢竟戎國這些年幾次進宮陳國邊境，這次在北城關和鋮運關吃盡了苦頭，也丟盡了面子，若是再派出王爺出使，怕是當事人也擔心自己會丟盡臉面。
分明是戎國先去挑釁別人，有準備的仗打了那麽多年，現在還輸了，面子上掛不住，各國使臣都理解，這時看過去的目光也帶了些憐憫。
戎國使臣為首的是個年輕人，面容俊朗身姿挺拔，五官是戎國人那樣的英氣挺括，眉眼深邃但眼眸顏色相對於陳國人來說更顯淺淡。不過他性子忍耐力似乎極強，即便是接受眾人視線的打量，他也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。
謝雲昭回憶起當時看見的名單，知道他的名字。
——阿木？
她放下手中白玉杯，目光流轉將他打量一遍，面上沒有洩露情緒，心中的思緒卻早已萬千。
阿木能夠代表戎國出使，想必也是深得戎國皇帝信任，而這麽年輕便能夠得到戎國那個老東西的信任，想必是有些真才實幹。只是這作為戰敗國出使，他這也是領了份不輕松的活。
若說這樣堅韌有才幹的年輕人是出在陳國，謝雲昭總得欣賞誇讚一番，若得了眼緣，甚至會收入麾下，只是在北城關這麽多年，戎國人留給她的印象未免太過深刻。
戎國人嗜殺，他們崇尚武力解決問題，對於武力高強的人有著狂熱的崇拜，但他們與正直仗義的江湖中人也有所不同。在利益問題上，他們只要抓住機會，就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搶奪他人的東西，即使是方才還在稱兄道弟。
謝雲昭目光定定地註視著，看過了阿木又看他身邊的仆從。
果不其然。
雖然阿木忍耐力很好，面上並沒有什麽不滿，但是他身邊的仆從面色卻異常難看。
首座上的人在說話，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說話，但是彼此之間眼神的接觸交換卻不少。
等到眾人看夠了這一處好戲，蕭翊和才慢悠悠地問起其他國家的使臣。
今日的種種事先在謝雲昭的腦海裏已經過了一遍，大差不差她也不在意，就等著蕭翊和簡單的問候接觸後，美食佳肴被呈上桌案。
“大人，那邊那位燕國太子我瞧著有趣。”
謝雲昭正用茶蓋撥弄著茶杯口的茶葉，就聽見有人挪動到自己身邊悄聲說話。
她心中一個激靈，下意識回過頭去，就看見賀老七那張狡黠的笑面出現在眼前。
按照禮部的位次安排，賀老七的位置在她左後許多的位置——賀老七在燕雲軍做事，但是還之前沒有再陛下面前提名，但是作為謝雲昭這個二品大員的親衛和隨行官，又是軍中的千侯，能夠進入長樂宮也不是難事。
更何況，最近蕭翊和也有意提拔謝雲昭手下的幾個副手。
“燕國太子？”謝雲昭眉頭輕輕一皺，轉眼看過去。
坐在戎國使臣身側的就是燕國太子。
燕國地處陳國之西，雖然沒有陳國這般富庶，但也是風俗開放、物產富饒之地。
燕陳兩國雖然並未結盟，也沒有什麽姻親關系，但是兩國來往還算密切友好。
這一次燕國來的使臣是燕國的儲君，那人長眉入鬢俊朗非凡，眼尾微微向上挑著，聽著殿中人說話時微微垂著頭，唇角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。
燕國太子頭戴金絲白玉冠，並未身著太子服飾，一身燕國制式白金錦衣襯托出英姿勃發的氣質，真真是人間好郎君。
謝雲昭先前對這次的宴會沒有太多的期待和好奇，也只是細細看過，現在細細一看也發現了燕國太子的好模樣。
“確實是個俊朗標志的太子，怎麽，你認識？”她輕笑，壓低聲音問她，
見現在是別國使臣說話，沒有人註意這邊，賀老七再次附耳過來。
謝雲昭都能夠感受到她臉上的熱氣。
“那位燕國太子，是女兒身。”
謝雲昭楞了一下，沒有回過神來，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，心裏的念頭轉了千百個。
“女兒身？你怎麽知道？”她收斂住眼中的驚訝，低聲問道。
賀老七左右看了一眼，確定沒有人註意到她，才悄聲道：“她面容雖英俊，但帶了一絲女氣，說話時聲音清朗但不不夠渾厚，不過這也許是因為這位太子還年輕的緣故。但我見她面上無須，連著幾日見她甚至連青茬都沒有。今日我在宮中遇見她，搭了一手，發現她身體比起尋常男子要軟上一些，只是她大概素日習慣練武，比起閨閣女娘來說又要剛硬一些……錯不了。”
“你眼睛最尖。”謝雲昭看了半晌，也沒有看出來這燕國太子是女兒身，她記得這位太子名喚褚崢，乃燕國皇後之子，據說皇後膝下只有這麽一個孩子，現在看來是只有一個女兒。
賀老七輕輕眨了眨眼睛，又悄無聲息退下了。
有了賀老七點破，謝雲昭就是帶著答案去看問題，自然也看出了些許端倪，
不過這件事對於她來說，不過是個趣事，燕國與陳國的交集不是很多，這個消息知道與否用處不大。
褚崢身為女娘女扮男裝，擔任一國儲君的位置，需要謀劃布置的事情很多，這麽多年想來很是辛苦。
她應該也不會想到，只是來陳國這麽一遭，她的真實身份就被人看了出來。
謝雲昭漫不經心地攪動茶葉，時不時吃點菜肴，聽著朝臣們搭話。
若是話中有提到她的，她就應和幾聲，說幾句好聽話。若是沒有，她就當個背景做個陪襯。
“此乃我陳國膳食，由宮中膳食房所作，希望合諸位胃口。”
蕭翊和再次舉杯，算是宣布此次晚宴正式開始。
話音剛落，有樂姬懷抱琵琶進殿，舞姬魚貫而入，輕飄飄的長袖一甩，翩然起舞。
桌上的菜肴都是些冷食溫食，這時也有內侍宮人提著食盒上前來上些熱食，熱氣騰騰的佳肴讓人胃口大開。
朝臣和使臣們一遍用膳一遍閑聊，話中不免又打著機鋒。
用膳是假，試探是真。
謝雲昭一眼掃過殿中的情形，又看了看上座的蕭翊和，怎麽也忍不住面上笑意。
旁人在下面說話，他卻是實實在在地拿起了筷子，開始夾菜。
每當有人開口說話時，他的筷子就停頓下來，眉間雖然沒有不悅的神情，但也能看出他的心情算不上多好，不了解他的人見了只以為是他太過嚴肅。
“早已耳聞謝將軍大名，今日見了真人，實在是敬佩，我敬將軍一杯。將軍有如此功績，想來是師出名門……這大陳真是人才濟濟啊。”對面有人起身敬酒，洋洋灑灑一大堆話。
謝雲昭低著頭夾菜，仿佛沒有聽見的模樣，宮殿中頓時安靜下來。這時的琵琶曲已經停下，只能聽見有人在彈箏，還有細碎的觥籌交錯聲響。
“大人，叫你呢。”
白雀在身邊輕輕拉了拉她腰間的衣布。
她恍然大悟擡頭：“哦……謬讚謬讚，雲昭不才，師承家父，家父謝家軍主將，多年前也是隨先帝征戰沙場鏟除奸邪的大將，雲昭能得父親真傳，又有各位前輩相照，還有軍中各位姐妹兄弟相助，才能有今天的功勞。”
對面的使臣還沒有說什麽，安靜的宮殿卻突然聽見有人輕哼一聲。
眾人循聲望去，卻見是戎國使臣阿木……身側的侍衛官。
那人身材魁梧、面容粗獷，更襯托出阿木是個文官相。
阿木眉頭輕輕一皺，也知道這人會壞事，擡頭看了他一眼。
只這一眼，那侍衛官就跪了下來，低垂著頭，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顫抖。
“看來這位阿木使臣，也是個摸不清性子的主。”
“戎國這不是在挑釁吧……”
身邊有人在小聲說話，對面的朝臣也搭著謝雲昭的話接了幾句，這朝會上的氛圍才不至於尷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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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內眾人都是見多識廣的，陳國京城內也有不少各國各域的人在這做買賣，但還是很少見到他國皇族和重臣，這時都在側目望著。
謝雲昭早就知道各國使臣的名單，她心中惦念著別的事，只是接著呷茶的功夫用餘光微微一瞄，將各國使臣的位置都看了個準確。
對面坐著的丞相、侍郎等人。
今日前來的共有六國使臣，六個國家雖然聽起來不多，但是帶著各自的仆從，也占了長樂宮三分之一的地方。
使臣入座後，隨著禮官的唱禮，陛下就入場了。
“參見陛下。”
“免禮。”
蕭翊和也不多話，讓人免禮後就直入主題開始逐一問候各國使臣。
他問候的詞都是禮官在他的授意下寫好的，又隨著他的心意自己略微改動過，現在也不過是走個過程。
其他人自然是洗耳恭聽，謝雲昭也是正襟危坐，隨著蕭翊和一一問話，她目光在他們身上流轉。
“錦國的吉雅王女……朕聽聞王女親自帶兵上陣，有名將風範、威武不凡，為錦國百姓榜樣，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……朕與王女共飲。”
蕭翊和舉杯，吉雅王女起身謝過。
長樂宮現在的人多是朝臣，自然知道錦國現在是陳國的盟國，起因就是今年年初陳國與戎國的交戰。
眾人也聽出，蕭翊和在這樣的朝會上誇讚吉雅王女領軍有方威武不凡，擺明了有對於戎國不滿的暗示。
目光逐漸由吉雅王女轉移到戎國使臣身上去。
謝雲昭的目光也跟著轉移過去，但代表戎國出使的使臣並不是戎國當朝的王爺。
這也正常，畢竟戎國這些年幾次進宮陳國邊境，這次在北城關和鋮運關吃盡了苦頭，也丟盡了面子，若是再派出王爺出使，怕是當事人也擔心自己會丟盡臉面。
分明是戎國先去挑釁別人，有準備的仗打了那麽多年，現在還輸了，面子上掛不住，各國使臣都理解，這時看過去的目光也帶了些憐憫。
戎國使臣為首的是個年輕人，面容俊朗身姿挺拔，五官是戎國人那樣的英氣挺括，眉眼深邃但眼眸顏色相對於陳國人來說更顯淺淡。不過他性子忍耐力似乎極強，即便是接受眾人視線的打量，他也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。
謝雲昭回憶起當時看見的名單，知道他的名字。
——阿木？
她放下手中白玉杯，目光流轉將他打量一遍，面上沒有洩露情緒，心中的思緒卻早已萬千。
阿木能夠代表戎國出使，想必也是深得戎國皇帝信任，而這麽年輕便能夠得到戎國那個老東西的信任，想必是有些真才實幹。只是這作為戰敗國出使，他這也是領了份不輕松的活。
若說這樣堅韌有才幹的年輕人是出在陳國，謝雲昭總得欣賞誇讚一番，若得了眼緣，甚至會收入麾下，只是在北城關這麽多年，戎國人留給她的印象未免太過深刻。
戎國人嗜殺，他們崇尚武力解決問題，對於武力高強的人有著狂熱的崇拜，但他們與正直仗義的江湖中人也有所不同。在利益問題上，他們只要抓住機會，就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搶奪他人的東西，即使是方才還在稱兄道弟。
謝雲昭目光定定地註視著，看過了阿木又看他身邊的仆從。
果不其然。
雖然阿木忍耐力很好，面上並沒有什麽不滿，但是他身邊的仆從面色卻異常難看。
首座上的人在說話，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說話，但是彼此之間眼神的接觸交換卻不少。
等到眾人看夠了這一處好戲，蕭翊和才慢悠悠地問起其他國家的使臣。
今日的種種事先在謝雲昭的腦海裏已經過了一遍，大差不差她也不在意，就等著蕭翊和簡單的問候接觸後，美食佳肴被呈上桌案。
“大人，那邊那位燕國太子我瞧著有趣。”
謝雲昭正用茶蓋撥弄著茶杯口的茶葉，就聽見有人挪動到自己身邊悄聲說話。
她心中一個激靈，下意識回過頭去，就看見賀老七那張狡黠的笑面出現在眼前。
按照禮部的位次安排，賀老七的位置在她左後許多的位置——賀老七在燕雲軍做事，但是還之前沒有再陛下面前提名，但是作為謝雲昭這個二品大員的親衛和隨行官，又是軍中的千侯，能夠進入長樂宮也不是難事。
更何況，最近蕭翊和也有意提拔謝雲昭手下的幾個副手。
“燕國太子？”謝雲昭眉頭輕輕一皺，轉眼看過去。
坐在戎國使臣身側的就是燕國太子。
燕國地處陳國之西，雖然沒有陳國這般富庶，但也是風俗開放、物產富饒之地。
燕陳兩國雖然並未結盟，也沒有什麽姻親關系，但是兩國來往還算密切友好。
這一次燕國來的使臣是燕國的儲君，那人長眉入鬢俊朗非凡，眼尾微微向上挑著，聽著殿中人說話時微微垂著頭，唇角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。
燕國太子頭戴金絲白玉冠，並未身著太子服飾，一身燕國制式白金錦衣襯托出英姿勃發的氣質，真真是人間好郎君。
謝雲昭先前對這次的宴會沒有太多的期待和好奇，也只是細細看過，現在細細一看也發現了燕國太子的好模樣。
“確實是個俊朗標志的太子，怎麽，你認識？”她輕笑，壓低聲音問她，
見現在是別國使臣說話，沒有人註意這邊，賀老七再次附耳過來。
謝雲昭都能夠感受到她臉上的熱氣。
“那位燕國太子，是女兒身。”
謝雲昭楞了一下，沒有回過神來，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，心裏的念頭轉了千百個。
“女兒身？你怎麽知道？”她收斂住眼中的驚訝，低聲問道。
賀老七左右看了一眼，確定沒有人註意到她，才悄聲道：“她面容雖英俊，但帶了一絲女氣，說話時聲音清朗但不不夠渾厚，不過這也許是因為這位太子還年輕的緣故。但我見她面上無須，連著幾日見她甚至連青茬都沒有。今日我在宮中遇見她，搭了一手，發現她身體比起尋常男子要軟上一些，只是她大概素日習慣練武，比起閨閣女娘來說又要剛硬一些……錯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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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老七輕輕眨了眨眼睛，又悄無聲息退下了。
有了賀老七點破，謝雲昭就是帶著答案去看問題，自然也看出了些許端倪，
不過這件事對於她來說，不過是個趣事，燕國與陳國的交集不是很多，這個消息知道與否用處不大。
褚崢身為女娘女扮男裝，擔任一國儲君的位置，需要謀劃布置的事情很多，這麽多年想來很是辛苦。
她應該也不會想到，只是來陳國這麽一遭，她的真實身份就被人看了出來。
謝雲昭漫不經心地攪動茶葉，時不時吃點菜肴，聽著朝臣們搭話。
若是話中有提到她的，她就應和幾聲，說幾句好聽話。若是沒有，她就當個背景做個陪襯。
“此乃我陳國膳食，由宮中膳食房所作，希望合諸位胃口。”
蕭翊和再次舉杯，算是宣布此次晚宴正式開始。
話音剛落，有樂姬懷抱琵琶進殿，舞姬魚貫而入，輕飄飄的長袖一甩，翩然起舞。
桌上的菜肴都是些冷食溫食，這時也有內侍宮人提著食盒上前來上些熱食，熱氣騰騰的佳肴讓人胃口大開。
朝臣和使臣們一遍用膳一遍閑聊，話中不免又打著機鋒。
用膳是假，試探是真。
謝雲昭一眼掃過殿中的情形，又看了看上座的蕭翊和，怎麽也忍不住面上笑意。
旁人在下面說話，他卻是實實在在地拿起了筷子，開始夾菜。
每當有人開口說話時，他的筷子就停頓下來，眉間雖然沒有不悅的神情，但也能看出他的心情算不上多好，不了解他的人見了只以為是他太過嚴肅。
“早已耳聞謝將軍大名，今日見了真人，實在是敬佩，我敬將軍一杯。將軍有如此功績，想來是師出名門……這大陳真是人才濟濟啊。”對面有人起身敬酒，洋洋灑灑一大堆話。
謝雲昭低著頭夾菜，仿佛沒有聽見的模樣，宮殿中頓時安靜下來。這時的琵琶曲已經停下，只能聽見有人在彈箏，還有細碎的觥籌交錯聲響。
“大人，叫你呢。”
白雀在身邊輕輕拉了拉她腰間的衣布。
她恍然大悟擡頭：“哦……謬讚謬讚，雲昭不才，師承家父，家父謝家軍主將，多年前也是隨先帝征戰沙場鏟除奸邪的大將，雲昭能得父親真傳，又有各位前輩相照，還有軍中各位姐妹兄弟相助，才能有今天的功勞。”
對面的使臣還沒有說什麽，安靜的宮殿卻突然聽見有人輕哼一聲。
眾人循聲望去，卻見是戎國使臣阿木……身側的侍衛官。
那人身材魁梧、面容粗獷，更襯托出阿木是個文官相。
阿木眉頭輕輕一皺，也知道這人會壞事，擡頭看了他一眼。
只這一眼，那侍衛官就跪了下來，低垂著頭，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顫抖。
“看來這位阿木使臣，也是個摸不清性子的主。”
“戎國這不是在挑釁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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